日常健忘,热爱脑文看文推文,想到写什麽就写什麽。Vb.Afd同名。不下山,主温周温

【周温】海东青(上)

给阿归@白鹤归 

神秘身份周x部族公主(?)温

提示:海东青被女真族称做万鹰之神,翠雀花的花语是自由、公平。

一些部族高原的描写可能比较片段



00

他说过,他只愿做那高岗上的风。他的停驻之处,应当非华美的金丝玉架,他的脚步,也不应俗人猎户的呼哨。他生于风、长于风,若有消亡的一天,也当质本洁来还洁去。




01

温客行自来喜爱一切热烈的事物。


他好着最热烈的红毡在草原上驰骋,彼时雾蓝的翠雀花在沙灰的高冈上盛放,见他红衣翻飞,并不如和动作,袖间一收一放间,捲过一抹蓝紫,他要将今年开得最艳最好的花献给阿娘,因为阿娘最喜欢翠雀花了。


温客行做为部族首领最小的儿子,非嫡非长,他出生的那会,他阿兄的孩子都会驯马了。


部族的事自来不必他操心,可因为他出生时有九九八十一只雄库鲁(海东青)在毡帐上盘桓不只,故而他自小众星拱月一般被族人围绕。


若按照中原人的说法,九九之数为帝王独享,任何人不得僭越。


当温客行一字一句告诉自己阿兄时,阿兄只是笑,一面拧他一把道:阿行,少听中原人胡说,都说外头的人,见过得多,惯会诌故事哄你们这些孩子。紧接着正色道:阿行与大巫学得如何啦?


说到这碴,原本眉飞色舞的青年顿时拢拉了脑袋。温客行知道部族信奉膺神,他出生时有被奉为万鹰之神雄库鲁绕行,他享受族人的爱重,自须扛起成为大巫之责,方能与鹰神沟通。


遽闻,鹰神顾名思义真身为鹰,合格的大巫当要能够身化为鹰,方能与鹰神沟通、庇护子民。


可十六年过去,他弓马娴熟、他将族内所有医药天文星象的羊皮捲熟读,连长老都说他是一等一的聪明博学,可历来大巫大多十二岁就能化鹰,十四岁也是常数,可就他迟迟不见动静,不由地焦躁。




02

温客行这个名字不是族名,是个中原人起的。


彼时他放着自己自小相伴的良驹去玩,自己眼见绝崖壁顶有一撮盈盈招展的的雪莲,足尖轻点,放羊之类的活儿不用他操心,是以他跟着大巫修习祕法,危崖绝壁间他如履平地。


他的白马早惯了不着调的主人,极其自然地撒开蹄子奔了去玩。


那个中原人就是好管閒事,温客行到许久后都会如此忿忿不平道。


可温客行不知,自己犹如风中危叶一般在罡风不止绝崖上,当是如夺人眼目,好似下一刻就当御风而去,不做凡间人。


温客行看准落点,提气飞掠,在亘古被风化的壁间投下一抹重彩,也在另一个人心间落下永不失色的瑰丽。


他想用双臂留一留。


温客行知道那个好管閒事的中原人叫做周子舒,可温客行不爱如此唤对方,周子舒曾经半是好笑半是无奈道:那当如何?


温客行记得阿爷阿兄说他不暗世事,笑说他让人卖了数钱都不自知,他当时还忿忿不平,后来他才知道,自己自许博览全书,可对人知之甚少,尤其在说三分藏七分的中原人话下,原来不只说话,连情绪也是层层浸染,难窥本来面貌。


那种情绪应当叫做宠溺。


温客行细细想了下,扬声道这名字你阿爷唤得,你阿娘唤得,你阿兄唤得,你安答唤得——


温客行记得,周子舒歛起笑容,低声道:我没有阿兄,也没有安答。


论理,温客行记得大巫说过,他此时应当表示伤感,紧接着劝慰人,可他跑开了。


周子舒有些二丈金刚摸不着脑袋,追过去问道:阿行怎麽啦?


温客行记得自己闷声道:你前些天还说是我安答的。


周子舒道:是,可阿行不是说不好吗?故而我就不说了。


温客行有些发窘,如此倒显得自己不讲理了,可若要问他为何不让这认识不到几天却无比契合的中原人唤他安答,他却是答不上来的。


最终只能生硬着移转话题道,都说你们中原有一种随风上青云的白花,你说那叫……叫——


周子舒笑着纠正道:那不是花,那叫柳絮。


温客行不通中原的诗词,可不妨碍他对此有极高的天分,自顾自用不知何处听来的字句道,莫缱卷、说风流——

我叫你阿絮成吗?


没有人能推拒这样晶莹的眼,周子舒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声:好。


温客行这名字则是周子舒给起的,温客行记得周子舒说他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,温姓是极好的。


又记得周子舒叨唸过的两句:古路无行客,寒山独见君。他颠来倒去地念几次,蓦然心上一喜,道阿絮用这句给我起个名字吧!


絮字可以是好风凭藉力,送我上青云。也可以是草木也之愁,韶华竟白头,叹今生、谁捨谁收?凭尔去、忍焉留。


行客,可以是古路无行客,寒山独见君。也能是天涯孤鸿,无根行客。




03

看命术星相是大巫的必修课,温客行天资极高,可对着周子舒,他总觉有着雾裡看山之感,命数是时时浮动、或隐或现的。


他曾虚心请教当代大巫,也就是自己的老师,只见老师不疾不徐,染了蔻丹的纤指持了银壶,在雾霭缭绕冲好一杯滚热馨香的奶茶推给他,一张清丽却银丝盘绕的脸,犹如远处五色经蕃下无悲无喜的却悲悯的像,大巫整整衣袖,淡淡道:算人不算己。


大巫字来是惜字如金的,言尽于此,当不好再问。


温客行不知道,他自小熟习的法门,中原人叫做轻功。

他仗着身轻俐落,时时攀至部族领地的最高处,甚至较他与周子舒初见的岩壁更加险峻,那儿叫做鹰绝崖,寸草不生,脚下是奔腾咆哮如巨龙的大河,险峻处只容一人站立,若气力稍竭,掉入江中能不能餵鱼还不好说。


部族都说那是最接近天的地方,接近天,自当接近鹰神。


彼时初春,被素裡银装包裹的雪山开始在日头下揭开层层艳色,也ˋ让自小不是修习武功占卜的温客行,遍嚐了同龄孩子应有的趣味。

周子舒自初夏待到隔年春,除了头一回他让绝壁上的温客行吓了个半死之外,之后两人竞赛攀上鹰绝崖,竟都是他略胜一筹,不由分说地轻舒猿臂拉上人,在温客行还不及抗议时与他并肩,两双脚在半空摆盪,银质镶玉的酒壶被递过,温热的液体在风口升起的不仅是体温,更是紧密相依。


阿行周子舒拖长音道好阿行温客行

本来发现自己酒壶被人顺走,正气哼哼的人儿就稍稍一犹豫,素绢般的腰就让人抱了个满怀,在三面空落的壁顶,他本当感到心慌。


“周子舒!”眉目含情,调含嗔怒。


温客行感觉到半温微凉的触感抚过发顶。不同于温客行的周到细緻,周子舒先前仅仅梳了高髻,用一只青玉簪别着。


有回他们比着打马,回程时周子舒一个分神让林间树枝扫过,幸而温客行眼即手快捞着那只簪子。

回头周子舒有些恹恹,温客行索性用他先前猎过大鹿的皮搓成的绒绳要给人束发。


温客行本来兴致勃勃想给人扎个发辫却被拒绝,索性依这人所好的简洁配饰给人高束个简明的马尾。


可这人也不知道是怎着,一早总说自己手笨束不好,非要让温客行给他束。


晚些温客行看着揪着自己辫子尾把玩正欢,不时说今日穿蓝的配个蜜蜡坠尾珠合适,或说今日腰封既是红的,不如配这镶松石的银铃,说着还比画一番。


温客行就不明白了,说自己眼拙手笨这人怎就如此多心眼,不过不得不说,这人的眼光甚好。


温客行却觉得这样的触感无比舒坦。


微烫的气息略在耳边,两片似是浸了翠雀花蜜的蝶翅点在白皙的面上,让以唇瓣为中心肌肤,肉眼可见地,红了。


少年不识此滋味。

可他觉得,这比第一次攀上鹰绝崖、第一次弯弓射鵰、第一次以大巫传承的古老树与祝祷主持、第一次为阿娘摘下她最中意的那株花更教他欢喜。


丝丝蜜浸入、蜿蜒入一个质朴肺肠,温客行听闻中原有一种花,不开在土、不扎根绝崖,一生一次开在夜幕上,颜色比春天央错旁招展的群芳都要艳丽,可亦短暂。


周子舒轻笑,道:傻话,那不是花,那是矿石火药所制,一生一次、一次一艳,你若喜欢,我下回捎来给你。


温客行听罢反而摇头道:那不成的,阿絮,大巫说过,拢不住的东西就不当拢,好比这沙——


况且,温客行没有宣于口的是,阿絮此刻是没有那花的,若是要给他取来,阿絮必定得回中原,可他不愿阿絮回中原

可阿行不也给你阿娘摘下最艳的翠雀与最最难得的雪莲?


若是为得阿娘一笑,这攀登之险,又有何惧?


是呀。眼前青年营营浅笑道:若得美人展颜,这花就是开得其所。


TBC-


最近可能间歇性失踪,真的忙,有时间就上来,见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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